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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诗文中读清明 颜道斌

清明渐近,思绪渐浓。年年清明,岁岁思念。清明是一种欲断魂的疼痛,有着特定的语言,每到这几天,我的思绪随着细腻如丝的烟雨,纷扬于天空,飘洒在大地,淋湿了那些唐诗宋词的文字。

清明,既指节气,又指节日,踏青者有之,祭祀者有之,是我国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。时间约在公历4月5日前后,因为这个时节“气清景明,万物皆齐”而得名。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重要节日,在漫长的岁月中,被赋予并传承了很多历史和文化的内涵,逐渐形成了一些有趣的文化,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,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。历代文人墨客以清明为题,写下了大量深情的、趣味的、多姿多彩的、脍炙人口的诗文。近日,我搜集到几则,值得品读。

清明诗是诗海中的一束浪花,历来文人墨客多有吟咏。唐代白乐天在《寒食野望吟》中写有:“乌啼鹊噪昏乔木,清明寒食谁家哭。风吹旷野纸钱飞,古墓垒垒春草绿。棠梨花映白杨树,尽是死生别离处。冥冥重泉哭不闻,萧萧暮雨人归去。”“寒食节”与“清明节”紧邻。清明节是我国民间祭祖上坟最庄严隆重的节日。一到清明,好像处处也充满了忧伤、思念、凝重的气氛,微风吹起感情脆弱的柳,空中飞舞着焚蝶,叙说着死生别离的亲情。南宋吴惟信在《苏堤清明即事》中这样写道:“梨花风起正清明,游子寻春半出城。日暮笙歌收拾去,万株杨柳属流莺。”宋代黄庭坚的《清明》诗也写有:“佳节清明桃李笑,野田荒垅自生愁。雷惊天地龙蛇蛰,雨足郊原草木柔。”这些诗把清明写得清新鲜明,自然流畅,余味无穷。诗人把思念与游春,把万物复苏和春天的颜色有机地结合,诗中佳句如画,情形逼真,总是把人们的怀念之情牵到烟雨蒙蒙的画卷中。在清明诗中,最为人们熟悉的当推唐代杜牧的《清明》: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。”这首凄美的诗篇,意境迷蒙,湿润着人们的心,传诵千年,堪称千古名诗。古代的清明节,是人们踏青、蹴鞠、荡秋千、打马球、放风筝等户外活动的时节。有千年的清明,没有千年的亲情,清明也就成了亦喜亦悲的日子。在杜牧笔下,清明既要缅怀先人,又有心思到酒家吃酒,这倒很符合清明节的特点,也充分表明,诗人对清明所表达不光是一种诗意的,更是情感的,道德意义上的真实。

历代文人墨客不仅写下了大量的清明诗,也留下了不少清明词。如南宋黄孝迈的《湘春夜月近清明》词:“近清明。翠禽枝上消魂。可惜一片情歌,都付与黄昏。欲共柳花低诉,怕柳花轻薄,不解伤春。念楚乡旅宿,柔情别绪,谁与温存。空樽夜泣,青山不语,残月当门。翠玉楼前,惟是有、一波湘水,摇荡湘云。天长梦短,问甚时、重见桃根?这次第,算人间没个并刀、剪断心上愁痕。”全词感情细腻,词风柔美,颇有“清明词”多伤感的特点。而宋代词人晏殊的《破阵子》词:“燕子来时新社,梨花落后清明。池上碧苔三四点,叶底黄鹂一两声。日长飞絮轻。巧笑东邻女伴,采桑径里逢迎。疑怪昨宵春梦好,原是今朝斗草赢,笑从双脸生。”该词跳出了清明伤感的意境,显得比较欢快,格调清新,可谓别出一格。有人将杜牧的《清明》改成词,更富雅趣:“清明时节雨,纷纷路上行人。欲断魂。借问,酒家何处?有牧童,遥指,杏花村。”也有改成“清明时节雨,纷纷路上行人,欲断魂。借问酒家,何处有牧童?遥指杏花村。”原意不变,只是移动标点,把诗改成词,可谓新意迭出,独具匠心,更见工巧。

清明时节,自古不光有清明诗、清明词,还有清明联、清明谜、清明谚等。最有文化气息的当属北宋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,这幅图尽显宋代都市风貌,而那悲悲切切、忙忙碌碌、轻轻松松、欢欢喜喜的芸芸众生,正是对市井社会、升平景象的一次全景式扫描。这些都是传统文化中的奇葩,引人注目,自然生动,通俗易懂,深得人们喜爱。这种民俗的、优秀的传统,凝聚了中华民族理想与智慧,见证了中华文化的丰富意义和博大传承。

唐诗宋词中,总有时节的回声,微风吹着,细雨下着,焚蝶飞着,有一种精神,总能穿越历史的云烟,日久弥新;有一种传统,总能历经时代的风雨,更臻醇厚。

清明节,这个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古老的传统节日,在两千多年的文明传承中,依然保持着独特魅力和内涵。中华优秀文化传承不息,在古诗文中读清明,我们心中就会多了一层对节俗所承载的文化尊重和热爱,让生活情趣盎然,气清似春,芬芳如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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